我身边的雷锋

浏览:0次 | 发布时间:2022-05-27 

如果人的一生都是在选择中度过,那老宏这一生都活在纠结中。听父亲讲老宏本名陈宏,从小宏到大宏再到老宏已有七十五春秋。老宏1945年生,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,一个男孩的出生并没有给家里带来一丝喜气,只有愁。没过几年,又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,家里就更穷了。老宏就这么在舅舅不疼姥姥不爱中长大,日子过的磕磕巴巴,平日里总是一身补丁,穿着父亲的旧鞋,旧裤子,上身穿白夏纹中式对襟褂子,褂子是那么的不合身,薄薄的透着亮。可他心里不觉得苦,每次回家,不论是抓到鱼或是挖到荠,弟弟妹妹高兴的抓住他的衣襟大声的讨要,让他心里喝蜜一般甜丝丝的。这时父亲不像往日总皱着眉头,忙碌的步子也轻快许多,母亲则是大声吆喝着让孩子们散开,把灶里的火烧的旺旺的,转眼间鲜美的鱼香味或馥郁香甜的葧荠味溢散开来。

十六岁那年老宏跟着叔叔从固镇来到蚌埠进入一家工厂做学徒。老宏很节俭,在食堂打饭很少打菜,有时候馒头里夹一点白糖便是一顿晚餐。每月十二元的生活费,要挤出一半来寄回家里。那时工厂正忙得热火朝天,连天加夜大炼钢铁,父亲回忆说,那时数老宏最年轻常常夜里加班。在父亲的记忆里,老宏腼腆得很,那时小组分会发言,轮到他发言或表彰他,总是满脸通红。

1970年春,老宏经人介绍与当时在纺织厂上班的秀珠姨结婚。那时结婚可不像现在的年轻人,房子家电一应俱全,只有两床被子,被套被面还是旧的。按照本山大爷的话说“家里唯一的家电就是手电筒。”条件虽然困难,可是老宏从不抱怨,上班总是第一个到,把开水烧好,地上洒水扫一遍,工作台擦的锃亮,后来有了孩子,仍是一如既往。秀珠姨也是没少埋怨,但是为了工作嘛,也能理解。

老宏这辈子最光荣的事是1998年得了“全国五一劳动奖章”去北京开会。提起这些往事,老宏便眉飞色舞,跟谁握手了,和谁合影了。秀珠姨则没好气的说:“也不看你那一身烫的疤,还美的呢”“还有那胳膊腿,爬楼时喘气扶着墙。”说着秀珠姨眼眶红红的,“年轻时干活不惜力,逞英雄,现在这疼那疼的,去一趟医院好几百,去一趟好几百,花钱又受罪。”可老宏一脸认真,“我从没后悔过,人活一辈子不能孬熊,让人看不起。”我们也都劝解:“对呀,秀珠姨,又有几人能得到这样的荣誉呢这可是花钱也买不到的荣誉

2005年老宏光荣退休,刚退下来着实不适应整天挂嘴上说“闲的人都发霉,变朽了,一辈子忙碌惯了,闲着无事真是受罪。”秀珠姨劝他想开些,后来和小区里的几个离退休老哥们学下棋,常戏称自己“年轻时32号文件咋也没学懂,这老了老了进步了嘛。”随着棋艺的进步,老宏的脾气也见长,一个老头刚想悔棋,被老宏飞快的按住手说道:“你个孬怂,别想悔棋,看我今天不把你杀的跟花瓜样。”有时老宏的孙子在旁边闹腾老宏一不留意输了,几个老头一起嘲笑他,便讪讪然挠着头,转眼对孙子说:“都是你这孩子闹得。”孙子被熊的撇撇嘴,老宏又赶忙哄了起来。

这日子久了,老宏琢磨着小区里也没个地方可坐,老兄弟们从家里带马扎坐实在不方便,还有那些老姐妹们带孩子也没处休息。就自掏腰包买了几袋水泥,在小区的绿化带旁边砌了几个石凳石椅。看到小区里的绿化没人打理,树枝压弯了树干,他又找来些粗树枝将树干支撑起来,还在树上挂了个木牌,上面写着“陈宏领养此树。”现在老宏的孙子也领养了一颗小树,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,心里暗暗想着:“不会是小小宏领养吧!”(马慧)